痛苦+反思=进步

Abstract	Journal on 2025-10-13
Authors	Walter Fan
Category	learning note
Status	v1.0
Updated	2025-10-23
License	CC-BY-NC-ND 4.0

看过那么多书，学习了那么多知识，知道那么多道理，为什么还是过不好这一生？

我常常陷入自我怀疑、自我否定、自我折磨的痛苦中，有时非常自信，有时又很自卑。年岁一年一年增长，但似乎没有一年比一年更成熟、更智慧、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、应该做什么。反而陷入了迷茫，别人都说我年纪这么大了，还折腾什么，我却认为自己还年轻，起码有一颗年轻的心。

这就是我，一个在软件开发行业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程序员，在本命年那年陷入的人生低谷。

一、低谷：当能力遇上偏见

1.1 裁员：那个改变一切的决定

2023 年中，那一年是我的本命年。那时我还在那家号称"硅谷三大养老院之一"的美资企业工作。

公司里头发花白的工程师比比皆是，很多人在此工作多年，直至退休。我也曾天真地以为自己会在这家公司干到退休。但天真终究是天真。那一天，部门被通知整体裁撤。整个团队，一个不留。

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多年，见证了无数个项目的起起落落。从前端到后端，从 C++ 到 Java 到 Python，哪个项目需要什么技术栈，我都能拿得起来。

但这些，在"优化"面前，都不重要了。 二十多年的技术积累，多年的辛苦付出，就这样突然归零了。

虽然拿了不菲的离职补偿，还清了房贷，但一时间却也茫然失措，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。

那天晚上，我坐在书房里，打开电脑，看着那些我写过的代码，参与过的项目。

突然不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。

1.2 求职：残酷的年龄歧视

离开公司后，我开始了一个来月的找工作历程。

我的简历其实很漂亮： - 二十多年开发经验 - 精通 C++、Java、Python, JS - 在大厂工作多年，参与过大型项目 - 前后端都能搞，一个人能抵好几个人使

我以为，凭我的资历和经验，找工作应该不难。

结果，现实狠狠地给了我一记重拳。

不止一位 HR 直接告诉我：年龄太大了，不符合岗位要求。

有猎头初始对我的技术和经历很感兴趣，一听说我的年龄，立刻喟叹："年龄太大了，大厂现在只招35岁以下的程序员，极其优秀的也只能放宽到四十来岁，您这年近五十的......不可能考虑。"

"您今年多大了？" "快五十了。" "哦......"

那个"哦"字里，包含了太多东西：遗憾、拒绝、无奈。

我能感觉到，年龄成了一道无形的墙。无论我的技术有多好，经验有多丰富，这道墙都横在那里。

在互联网行业，35岁以上几乎就是"too old"的代名词。

1.3 新的开始：不确定的未来

经过一个来月的找工作历程，我终于在离开原公司的第二天，加入了一家年轻的创业公司。

不是大厂，是一家创业公司。我是公司里年纪最大的工程师，大家都叫我老师。

我感觉在这个公司可以发挥的地方还挺多：从开发流程、开发方法到项目结构、架构设计以及代码结构，都能给大家一些帮助。自己工作起来也挺顺手。

但创业公司的不确定性也很高, 大约一年多以后, 公司碰到资金链几乎要断裂的问题, 我也选择了离开。

我能在这个行业还能干多久？下一次失业，还能找到工作吗？

1.4 自我怀疑与反思

所有这些经历累积起来，最终变成了一些深刻的问题：

我到底还有价值吗？

我精通多门语言，有二十多年的工程经验，解决过无数技术难题。但在这个市场上，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是： - 你多大了？ - 你的期望薪资是多少？ - 你能接受加班吗？ - 你能和年轻人"打成一片"吗？

我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选择：

• 花那么多时间学习新技术，值得吗？
• 积累的经验，真的有人在乎吗？
• 坚持技术深度和代码质量，换来了什么？

每天晚上坐在电脑前，看着自己曾经写过的代码，参与过的项目。

二十多年的技术积累，在这个"唯年龄论"的市场面前，真的一文不值吗？

但同时，另一个声音也在心中响起：这不对。

二、反思：痛苦的价值

虽然找到了新工作，但低谷期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散去。那些关于年龄、关于价值、关于未来的疑问，依然时不时浮现。我在苦闷中反思, 渐渐意识到，痛苦本身不可怕，可怕的是陷在痛苦里无法自拔，却不去思考为什么痛苦，如何改变。

想起 2018 年那场大病，我躺在病床上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之前有多么不爱惜身体。那次经历让我改正了一系列不良恶习：不再熬夜，不再长时间低头久坐。

挫折和痛苦，往往是人生最好的老师。

于是，我开始认真反思这次裁员和求职的经历，思考大龄程序员的困境，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度过余生。

2.1 客观现实：大环境不好是真的

反思的第一步，是认清客观现实。

这一年"大环境不好"这句话，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。经济滑坡，人们对未来普遍持悲观态度。虽然不能说百业萧条，但大龄打工人的日子都不好过，并非只有大龄程序员如此。

企业也要生存，开源无望只有节流。软件行业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力成本，所以裁员也不奇怪。要裁，自然先从薪水高的大龄程序员开始。

软件行业大裁员不只在中国。国外各个大厂也在纷纷裁员：马斯克裁了推特将近 90% 的员工，也没见推特出什么大事，马照跑，舞照跳。这事起的示范作用让大厂的巨头们都磨刀霍霍：脸书、谷歌、亚马逊都在裁员。

这应该是最近大龄程序员遭遇裁员和就业困难的主因。

而这几年中美脱钩，国内程序员的用工成本相比印度甚至东欧都已经高出许多。在中国雇用一个工程师，在印度能雇三个，在东欧能雇两个。听同事提到，在我们这样一个二线城市的工程师相比波兰工程师的薪资能高到 40% 以上。

所以这两年外企退出中国的消息源源不断，在中国的研发中心纷纷关闭。习惯了外企的 Work-Life Balance 的我们，来到国内大厂以及民企，996 首先就适应不了。大龄程序员即使想加班、想 996，也大多有心无力——连续加班一个多星期，身体就扛不住了。

认清这些客观现实，不是为了抱怨，而是为了不把所有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。

经济周期、产业转移、年龄歧视——这些不是你我能改变的。但认识到它们的存在，能让我们少一些自责，多一些清醒。

2.2 主观问题：大龄程序员也有自身的挑战

客观现实之外，大龄程序员也有自身的问题，这一点必须承认。

工作多年还在一线写代码，会给用工单位一种"不思进取"的印象。虽然这个印象未必公平，但确实存在。

国内很多企业的业务并没有太高深的技术含量，自然也就不需要太资深的工程师。他们要的是快速迭代、快速试错，而不是"过度设计"和"完美主义"。

所以大龄程序员不能重复自己，而要不断进取，与时俱进。必须要给自己的工作挖点护城河，提高点门槛，多做点年轻人搞不懂也搞不定的事情。

我的价值应该在于： - 经验：能快速识别问题，避免踩坑 - 架构能力：能设计出稳定、可扩展的系统 - 导师角色：能带新人，传承经验 - 全局视野：能从业务和技术两个维度思考问题

而不是和年轻人拼写代码的速度，拼加班的体力。

找到自己的不可替代性，才是大龄程序员的出路。

2.3 心态的转变：从抱怨到行动

反思到这里，我的心态开始发生变化。

年龄歧视确实存在，但与其抱怨不公，不如想想自己能做什么。

那些只看年龄的公司，不配拥有优秀的人才。而真正聪明的公司和团队，会看重经验的价值。

我要做的，不是改变整个行业的偏见，而是找到那些真正需要我、尊重我的地方。

更重要的是，我意识到：创业公司虽然不确定性高，但也给了我发挥的空间。从开发流程到架构设计，从代码结构到团队培训，我能做的事情还很多。

痛苦让我看清了现实，反思让我找到了方向。

三、前行：如何过好余生

反思之后，我开始思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：作为一个大龄程序员，我应该如何过好余生？

我不知道还会现在这家公司工作多久, 也不知道下一次失业会在什么时候。但有一点我很确定：我想一直做个程序员，直至干不动的那一天。

无论主动还是被动的离职，无论是否再遭遇年龄歧视，我都想给自己，以及身边的大龄程序员一些建议。

3.1 保持对编程的热情

编程是我们吃饭的家伙，但编程也应该是一件有意思的事。

拳不离手，曲不离口。 有空就练练手，保持手感，保持热情。

Dave Thomas 最早提出了 Code Kata 这个想法，他是著名的 "The Pragmatic Programmer" 一书的作者。Dave 还在他的网站上收集了一些练习项目。

作为一个专业程序员，我们要多练习一些工作中经常能用得上的套路：文件修改、网络传输、视频录制、图像识别等小套路。

目的无他，惟手熟尔。

我现在每周都会给自己一些小任务，用不同的语言实现同一个功能，或者尝试用新的框架重构旧代码。不是为了工作，纯粹是因为享受那种创造的乐趣。

当你对编程失去热情时，这份工作就真的变成了"搬砖"。但当你保持热情时，每一行代码都可能带来惊喜。

3.2 保持好奇心

这个行业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，新技术新产品层出不穷。一场 AI 革命的浪潮汹涌而来，之前多年以来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很多都会过时。

大龄程序员千万不能固步自封，抱残守缺。

而是要积极地拥抱变化，对一切新生事物保持好奇，钻研新技术，更新自己的知识库。

我对 ChatGPT、Cursor 这些 AI 工具一开始也是忐忑的，担心它们会取代程序员。但用过之后才发现，AI 不是来取代我们的，而是来增强我们的。

就像当年从汇编语言到高级语言，从手写 HTML 到用框架，工具一直在进化，但程序员的价值从未消失，只是转移了。

现在我积极拥抱新技术： - 用 ChatGPT 学习新知识 - 用 Cursor 提高编码效率 - 研究 AI 辅助开发的最佳实践 - 探索 Rust、Kotlin 等新语言

不做一个过时的程序员，也就不会被社会淘汰。

保持好奇心，不仅是为了跟上时代，更是为了让生活保持新鲜感。当你对世界充满好奇时，年龄只是一个数字。

3.3 保持一个好身体

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，怎么强调都不过分。

2018 年我生过一场大病，躺在病床上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之前有多么不爱惜身体。

出院之后，我改正了一系列不良的恶习： - 不再熬夜，11点前必须睡觉 - 不再长时间低头久坐，每小时起来活动 - 保护好自己的颈椎、腰椎、眼睛 - 定期体检，关注健康指标

闲暇时间，我会去打打球，爬爬山，散散步。锻炼身体不仅是为了健康，也是为了释放压力，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。

保护好自己的身体，才能保护好家人，也才能延长自己的职业生涯。

大龄程序员尤其要注意锻炼好身体。即使想加班、想 996，身体也不一定允许。与其透支身体换来短期的成果，不如保持身体健康，持续稳定地工作更长时间。

推荐一本书：《程序员健康指南》，建议程序员们有空都翻翻看。

3.4 保持一个好心情

这个世界固然有太多让人不满的地方，可是还是有许多可爱之处。

有青山碧水，绿树红花，阳光沙滩，还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。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待我们去感知，那么多未知的奥秘等待我们去探索。

过去的愤懑、委屈、悲伤，都让它们随风去吧。

放松心情，享受人生中美妙的时光吧。 毕竟这些都是转瞬即逝的，不留遗憾，无愧于心就好。就算有遗憾，那也是生命中珍贵的经历。

命里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莫强求。

被裁员了，痛苦过后重新开始。遭遇年龄歧视了，那就找那些不歧视年龄的地方。工作不顺心了，那就调整心态或者换个环境。

没有过不去的坎，只有过不去的心态。

我现在每天早上起来，会花几分钟想想今天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。可能是解决一个有趣的技术问题，可能是和团队的一次愉快讨论，可能只是下班后的一杯咖啡。

当你学会欣赏生活中的小确幸时，大的挫折也就没那么可怕了。

四、新的转折：从创业公司到外企

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创业公司的节奏时，命运又给了我一次考验。

去年底，那家创业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。公司运营困难，不得不大幅缩减人员。虽然这次不是针对我个人，但又一次面临离职的现实。

又来一次？ 我心中苦笑。刚刚适应的环境，又要重新开始。

好在，这次有老同事推荐，我很快就加入了一个中型外企。看起来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——又是外企，又是熟悉的工作模式。

但经过大半年的工作，我发现：没有完美的公司，每个企业都有每个企业的问题。

4.1 适应依然不易

即使是回到了熟悉的外企环境，适应起来依然不容易。

新公司有新公司的文化，新团队有新团队的做事方式，新项目有新项目的技术栈和历史包袱。

作为一名老程序员，我发现自己依然会遇到各种不适：

• 技术栈的差异：每个公司的技术选型都不同，需要重新学习和适应
• 流程的不同：开发流程、代码规范、发布流程都需要重新熟悉
• 团队文化：沟通方式、协作模式、会议风格都有所不同
• 业务理解：需要从零开始理解新的业务逻辑和系统架构

更重要的是，作为一个"新人"，虽然有多年经验，但在新环境中依然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，依然需要建立信任。

年龄大了，学习能力确实不如年轻时，适应新环境也需要更长时间。 这是必须承认的现实。

4.2 在痛苦中继续反思

又一次的适应期，又一次的痛苦和挫折。

但这次，我没有陷入自我怀疑，而是继续践行"痛苦+反思=进步"的公式。

我反思自己： - 哪些地方适应得好？哪些地方还有问题？ - 我的经验在新环境中如何发挥价值？ - 如何更快地建立信任和影响力？ - 如何在融入团队的同时，带来积极的改变？

我意识到：适应不是被动地接受一切，而是在理解的基础上，主动地融入和改善。

4.3 融入并带来改变（Make Difference）

经过大半年的工作，我开始找到自己在新环境中的定位。

我不仅仅是一个执行者，更应该是一个经验的传承者、问题的解决者、改进的推动者。

我开始尝试：

1. 分享经验，而不是说教 - 不是告诉团队"你们应该怎么做"，而是分享"我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况，我们是这样解决的" - 不是批评现有做法，而是在理解的基础上提出改进建议

2. 解决痛点，建立信任 - 主动承担那些棘手的、别人不愿意碰的问题 - 用实际的成果证明自己的价值 - 一点一点建立团队的信任

3. 推动改进，而不是革命 - 不试图一次性改变所有，而是选择最有价值的点逐步改进 - 从代码质量、开发效率、系统稳定性等方面，一点一点地带来改变

4. 保持谦卑，持续学习 - 承认自己的不足，向年轻同事学习新技术 - 在发挥经验优势的同时，也保持开放的心态

Make Difference，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厉害，而是真正为团队、为项目、为公司创造价值。

五、接纳：与自己和解

经过这两次工作转换，经过这一年多的反思和调整，我的心态发生了深刻的变化。

不是说技术突飞猛进，也不是说找到了什么完美的解决方案，而是我学会了与现实和解，与自己和解。

5.1 接纳不完美的现实

年龄歧视会继续存在，公司会有各种问题，大环境短期内也难以好转。

但这些都不是我能改变的。

我能改变的，只有自己。

经过几次工作变动，我深刻体会到：没有完美的公司，只有适合自己的公司。 大厂有大厂的问题，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困境，外企有外企的挑战。

我不再纠结别人怎么看我，市场如何评价大龄程序员。那些只看年龄不看能力的公司，不配拥有优秀的人才。

我很清楚自己擅长什么： - 系统架构：二十多年经验沉淀出来的架构思维 - 问题诊断：能快速定位和解决复杂的技术问题 - 技术选型：知道什么场景该用什么技术 - 团队培养：能带新人，传承经验

人的精力有限，与其追求"全栈"，不如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持续深耕。

我也不再为年龄焦虑了。快五十岁怎么了？依然热爱学习，依然能写出好代码，依然能创造价值。

年龄只是一个数字，真正重要的是你能解决什么问题，创造价值。

5.2 接纳不完美的自己

我也学会了接纳不完美的自己。

我不是超人，不可能样样精通，不可能永远年轻，不可能事事顺利。

我会犯错，会焦虑，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。但这些都很正常。

在新公司的这大半年，我更深刻地认识到：年龄大了，学习能力确实不如年轻时，适应新环境也需要更长时间。但这不是缺陷，这是自然规律。

我有我的长处，也有我的短板。我擅长架构设计和问题诊断，但可能不如年轻人学新东西快。我有丰富的经验，但也有知识盲区。

这就是真实的我，一个有血有肉、有优点也有缺点的普通人。

接纳这样的自己，反而让我更轻松，更能发挥自己的长处。

5.3 重新定义成功

经历了两次裁员、两次换工作，我也重新思考了什么是成功。

以前，我觉得成功就是： - 在大厂工作到退休 - 拿高薪 - 做主管 - 被人认可

现在，我觉得成功是： - 能持续工作，有地方发挥价值 - 做自己相对喜欢的事 - 有健康的身体 - 有幸福的家庭 - 保持成长的心态

成功不是爬到金字塔顶端，而是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稳、走得远、走得快乐。

我现在在中型外企，虽然适应起来不易，但我在努力融入，在带来改变，在创造价值。这对我来说，就是成功。

5.4 享受当下，活在此刻

最重要的改变，是我学会了享受当下。

以前，我总是活在过去和未来： - 后悔过去的选择 - 担心未来的变化 - 焦虑当下的不足

现在，我学会了活在此刻： - 专注于当下正在做的事 - 享受解决问题的过程 - 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

过去已经过去，未来还未到来，唯有当下才是真实的。

当我写代码时，我全身心投入，享受那种创造的乐趣。 当我和团队讨论时，我专注倾听，分享经验。 当我下班回家时，我放下工作，陪伴家人。

活在当下，不是不思进取，而是不为过去和未来的焦虑而困扰。

六、给同样在低谷中的你

如果你也经历过裁员，也在求职中受挫，也在新环境中适应困难，我想把这些思考分享给你。

6.1 允许自己痛苦，但要主动反思

被裁员很痛苦，求职被拒很痛苦，适应新环境很痛苦，这些痛苦都是正常的。

允许自己难过，但不要沉溺其中。

痛苦+反思=进步。痛苦本身没有价值，但痛苦带来的反思可以让你成长。

被裁员不代表你不行，可能是经济环境，可能是公司战略调整，也可能只是运气不好。但也要反思：我有什么可以改进的？我应该如何提升自己的不可替代性？

不要让痛苦变成自我否定，而要让痛苦变成成长的契机。

6.2 认清现实，接纳不完美

大环境不好是事实，年龄歧视是现实，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问题，这些不是你我能改变的。

但认清现实，不是为了抱怨，而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出路。

不是所有公司都歧视年龄，不是所有平台都不需要经验。找到那些真正需要你、尊重你的地方，比改变整个行业的偏见更实际。

同时也要接纳自己的不完美。我们不可能样样精通，不可能永远年轻，适应新环境也会越来越慢。但我们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持续深耕。

接纳不完美，才能发挥长处。

6.3 四个关键习惯

根据我的经验，大龄程序员要保持竞争力，需要做好四件事：

1. 保持对编程的热情 - 拳不离手，曲不离口，有空就练练手 2. 保持好奇心 - 积极拥抱新技术，不做过时的程序员 3. 保持好身体 -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，锻炼、睡眠、体检一样都不能少 4. 保持好心情 - 命里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莫强求

这四点看起来简单，但坚持下来并不容易。可持续，比爆发力更重要。

6.4 融入并创造价值

在新环境中，不要只是被动适应，而要主动融入并带来改变。

• 分享经验，而不是说教 - 用"我以前遇到过..."而不是"你们应该..."
• 解决痛点，建立信任 - 主动承担棘手的问题，用成果证明价值
• 推动改进，而不是革命 - 选择最有价值的点逐步改进
• 保持谦卑，持续学习 - 在发挥经验优势的同时，向年轻同事学习

Make Difference，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厉害，而是真正创造价值。

6.5 活在当下，享受过程

不要总是活在过去的后悔和未来的焦虑中。

过去已经过去，未来还未到来，唯有当下才是真实的。

专注于当下正在做的事，享受解决问题的过程，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。

活在当下，不是不思进取，而是不为无谓的焦虑而困扰。

七、写在最后：持续前行，持续成长

现在的我，快五十岁，在一家中型外企工作。

这是我近两年来的第三份工作：从大厂到创业公司，再到中型外企。每次转换都伴随着痛苦和不适，但也都带来了成长和思考。

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低谷，也不敢说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。

但我的心态确实变了。

我知道： - 大环境不好，但我还能写代码 - 年龄歧视存在，但也有公司需要经验 - 每个公司都有问题，但也都有机会 - 未来不确定，但当下我还能创造价值

我会继续学习新技术，不是为了追赶潮流，而是为了保持好奇心。

我会继续写代码，不是为了证明什么，而是因为我依然热爱这份工作。

我会努力融入新环境，在痛苦中反思，在反思中改进，努力 Make Difference。

我会保护好身体，珍惜家人，享受当下。

痛苦 + 反思 = 进步

这个公式，我用两年时间、三次工作转换，不断地验证着。

如果你也经历过裁员，也在求职中受挫，也在新环境中适应困难，我想对你说：

• 低谷不是终点，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
• 被裁不是因为你不行，更多是环境和运气
• 适应新环境很难，但持续反思和改进会让你慢慢找到位置
• 年龄是劣势，但经验也是优势
• 保持热情、好奇心、好身体、好心情，比什么都重要

你不需要成为超人，你只需要做好自己。

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，不知道还能在这个行业工作多久，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次失业。

但我知道，只要保持热情，保持好奇心，保持健康，保持好心态，一直写代码，做开发，直至干不动的那一天。

这就够了。

与你共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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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
写这篇文章的时候，距离第一次被裁员已经快两年了。

回想起被通知部门裁撤的那一天，拿着不菲的离职补偿却茫然失措的自己；回想起在创业公司做机器人系统兴奋的自己；回想起创业公司资金链出问题时的无奈；再看看现在在新外企努力适应、努力融入、努力带来改变的自己——人生真的充满了不确定性。

这两年经历的痛苦没有白费： - 第一次裁员，让我认识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- 求职的挫折，让我直面年龄歧视的现实 - 创业公司的经历，让我看到了不同公司的不同问题 - 第二次离职，让我更加坦然接受变化 - 新公司的适应，让我学会在痛苦中反思和改进

我不敢说自己已经完全"重生"，也不敢说找到了所有答案。但我确实学会了：

• 与现实和解 - 接纳自己改变不了的事
• 与自己和解 - 接纳不完美的自己
• 与变化和解 - 接受工作和生活的不确定性
• 与当下和解 - 享受每一天的工作和生活

人生没有标准答案，只有自己的答案。

没有完美的公司，只有相对适合的公司。

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，只有持续的反思和改进。

如果你正在经历类似的困境，希望这篇文章能给你一些启发或安慰。

我们都是普通人，会遇到挫折，会感到迷茫，会有脆弱的时刻，会经历各种变化。

但只要不放弃，保持热爱，持续反思，努力改进，人生总会找到出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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